[X-Men][EC] 紀念品 In Memroy Of (AU)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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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恍恍惚惚總算撐過了儀式,沒想到接下來才是最艱困的部分,面對上前來致意的人,簡直是記憶大考驗,「你小時候我抱過你」這種話根本不算自我介紹,Charles只能抱歉地傻笑,噢不,是哀戚地點頭致意,用「媽媽一定很高興你能來」敷衍。

該記得的人Charles一個也沒忘,反而這些人神色鎮定,甚至還笑得出來,他們肯定知道一些Moira的悼詞提到的和沒提到的秘密,也相信終有一天會重聚。

說到信仰,迎面走來的不正是教會的牧師嗎?Charles沒有特別邀請「教會的人」,自從那件事之後,只有少數幾個人願意繼續和這個受譴責的家庭來往,他們對Charles而言已經是至親了,如果是至親的話,Charles一個也沒有遺漏。

「Charles,我們都為你和你母親禱告。」

今天儀式中的讀經唱詩和禱告等等都是葬儀社的司儀帶領的,接洽的Emma一再保證那是有牧師執照的員工,誰在乎是不是,大概只有刻意穿著牧師領出席的人才會在意吧?Charles只在意那人看起來有點眼熟,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裡看過,要命,要是觀禮親友有既視感還說得過去,工作人員可沒有理由在哪裡看過啊!也許是附近的人就近就業,可是看起來又很熟悉,比超級市場裡的收銀員,或是兼作郵局的文具店員更為親密,那就有可能是小學中學同學了,但那個人的年紀,高聳的髮線,說話或有些表情時眼角深深的紋路,怎麼看都不太可能和自己同年,況且,中學畢業離現在也有好些年了,那個人好像是很近的最近才看過的,啊!就是⋯⋯

「你知道,有些行為是神所憎惡的,要認罪,要悔改,主再來的時候才會在天家重聚。」牧師說:「不然就是永遠的死亡。」

「世人皆有罪。」Charles用教會的語言應付。

「可憐的孩子,我會繼續為了你的恢復而禱告的,我們都會,求主寬恕你。」牧師離去前又說。

「如果天堂都是你們這種人,我才不想去呢!」熬夜和整個儀式的緊繃讓Charles這句話脫口而出,大半的人已散去,或者已出發前往墓地好佔停車位,幾個在場的人都愣住了,包括Charles自己也嚇呆了,媽,對不起,為了即將要說出口的話:「至少我是和同志們,也就是一群雞姦者,一起下地獄,一起被燒死,這比跟你們那些人在一起快樂多了。」





Raven是自己預約車去機場的,早上七點的班機,「Charles你不要送了,我不想坐睡眠不足的人開的車。」嘴裡說的是嫌棄,滿滿的是體貼,令一旁的表弟也識相地說:「呃,那我們也自己叫車去機場好了。」他們一家的班機是早上十點。

但是Raven凌晨四點的鬧鐘響時仍然把Charles吵醒了,躺在沙發上,聽到Raven把行李下樓梯的咚咚聲,還是決定起身向Raven道別。

站在門口等車,天空還是深藍色,綴滿了星星,Charles在單薄的睡衣外披了一件外套,腳底下踩著拖鞋,還是得一直碎步又跺腳又跳地來保持溫暖,直到一輛計程車停在門口。

在司機幫忙Raven開後車廂放行李時,Raven提醒Charles:「你如果要回去上班的話,把履歷表給我,我們公司也在找人。」

「我會的。」

「不要忘記唷!」

「一定。」

Charles和Raven相擁道別,看著計程車的尾燈遠去,Charles進屋,走回自己的房間,關上了門,Raven連意思一下折個毯子都沒有,Charles也不管那麼多,倒在自己床上和枕頭上,立刻失去了意識。


再度睜開眼睛時,天已經大亮了,雖然又是個灰矇矇的陰天,看了看一旁的時鐘指針顯示十二點零五分,摸索床頭想找手機來看,卻半天摸不著,才想起手機應該是放在地下室的沙發旁,Charles下樓前經過主臥室,望了一眼,那一大堆的行李消失了,床也鋪好了,毯子很彆扭地摺成了方塊,客房也是。

手機鬧鐘應該是響過好幾回,掙扎著發出電池即將耗盡的提醒聲,好幾則未讀訊息,我只不過是睡了八個小時,這世界就變得我跟不上了嗎?從「你還在睡我們自己去機場了」「飛機要起飛了」到「我們到家了」還有「這些訊息都是我媽要我傳的」說明了在Charles睡得不省人事的時候,他們已經從令人有點煩膩的貼近,回到那不必及時回訊息的距離。

Charles抽起了鋪在沙發上的床單,卻忍不住坐了下來,昨天看的影片還躺在播放機裡,盒子也扔在一旁沒有收。

這才想起一個該考慮的重要問題:這些收藏是該自己繼承下來呢?還是讓更在乎的別人接手?這房子終究是要賣掉的,時間點不一定,端看房市回暖和花光積蓄哪個先來,之後我會在哪裡我都不知道,Charles想,實在沒有理由留著。

於是Charles登入了Erik Lehnsherr為數不多的粉專之一,那是為了幫媽媽他們人氣而加入的,總是被動地看著那些討論出現在自己的動態時報上,而現在,Charles要貼出自我介紹之外的第二篇文章。

「我要在這裡宣布一個壞消息,我們的版主,Rose,已經於八月十六日過世了。身為她的兒子,加入這個社團只是為了幫忙衝人氣,我雖然欣賞Erik Lehnsherr的演技,但是很慚愧地,我實在缺少足以自稱影迷的熱情。尤其在面對母親留下的大量收藏時,更是汗顏,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繼承這些,希望能託付在更值得的手中⋯⋯」

想到不知道會出現怎樣的回應,Charles不禁忐忑了起來,決定先上樓看一下衣服該怎麼處理,其實這幾年已經不流行穿正式的套裝或洋裝了,為了舒適,幾件棉質的上衣搭配素色的裙子或牛仔褲輪流替換,熱時短袖冷時長袖,那些大紅色有大肩墊的套裝,除了與長串的項鍊長串的耳環一起作為八零年代的見證之外,Charles想不到現在還有誰會願意這樣穿。

但是這些衣服,有些有著輕飄飄的裙擺和繫帶,緞面的布料摸起來柔軟滑順⋯⋯Charles再打開一扇衣櫃的門,那些美麗的高跟鞋,就和Charles第一次發現他們時一樣,靜靜地整齊地排列著,等待誰來穿上。

那雙綠色的鞋子,閃耀著溫潤的光澤,手指的觸感就像是撫摸人類的皮膚一樣,裏裏外外,不禁把右腳塞進了鞋子裡,剛剛好,Charles一直都知道。

雙腳都蹬上了高跟鞋,Charles抄起了一條紅色底綴有藍色花朵的絲巾披在身上,望著梳妝台的鏡子,看起來就像是另一個人。

翻起了抽屜尋找,那些東西雖然很久沒用了,但誰也沒有空處理掉,果然就翻出來了:蜜粉撲看起來有點舊了,沾了粉往臉上塗,也弄得四周都是煙霧;口紅有股油耗味,在手背用力塗了幾下把表層刮去後似乎就聞不太出來了,既然已經這樣了就無所謂浪費,把口紅往嘴唇上抹了厚厚的一層;眼影聞起來還不錯,找不到刷子就用指腹抹上了眼皮。Charles覺得自己不是在化妝,反而比較像是個五歲小孩一樣在本子上著色,不是本子,是臉,而且用的是比彩色筆或蠟筆更有趣的東西,看著一旁一併被翻出來的項鍊,又長又閃亮,上面串著的金屬碰撞著發出像風鈴一樣的聲音,Charles將項鍊戴上,凝視著它墜在胸前的模樣⋯⋯

電話鈴聲響起,是家裡的電話,迴盪在整棟屋子裡,Charles連忙奔向床邊的那具分機⋯⋯

「啊!」Charles匆忙之間踢到了床柱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,跌倒在地,還好還搆得著電話,接起了電話:「喂!」Charles努力應了一聲。

『您好,這裡是恩慈葬儀社,請問您是Rosalyn I. Xavier的家屬嗎?』
「是的。」Charles咬著牙說。

『我們在整理場地時發現一本應該是屬於您的相本,我想應該是哪個親友拿去看時忘了歸位,所以才沒收到的,請問您要領回嗎?』電話那端的聲音遲疑了一下,『還是由我們代為處理?』

Charles這才發現腳趾痛得無法說出選項來,其實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,「隨便!」這是Charles眼下唯一能用單詞搞定的回答。

『那麼您要⋯⋯』

電話那端的人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,但Charles已經掛掉了電話,還把話筒擱在一邊不掛好,這就是老電話的好處,疼痛讓Charles張大了嘴吐著氣發不出聲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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