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X-Men][EC] 紀念品 In Memory Of (AU)(10)
「你讀了劇本了沒？」Charles用腳踢了踢身邊的Erik，這幾天都太貪心，晚上貪著不睡，白天貪睡，兩個人現在都不想從床上起來，Charles突然提起，卻又事不關己地打了一個哈欠。
拉上了被單遮住頭，卻又掀開，關鍵字讓Erik突然清醒了，「什麼劇本？」
「昨天收到的，有人問你會不會有興趣演男主角Pete。」Charles閉著眼睛喃喃地說著，「就知道你不會每天看e-mail，幫你列印出來了。」Charles瞥頭向房間某個角落，說完又沈沈睡去。
但Erik卻再也睡不著了，左右張望著，找到了Charles的印表機，Erik起身拿來了那疊躺在上面錯落的紙張，坐在床上讀了起來。
自從那天Erik從葬儀社離開之後，還有記者不死心地守了好幾天，「我從來沒有這麼搶手過。」Erik淡淡地說。多虧了Emma「不小心說溜嘴」：『他的個人物品還沒拿回去』。這種事情的生命週期最多不到兩個禮拜，下一個話題自然會搶走大眾的注意力，這是個注意力不集中的世代，Erik用不屬於自己的口吻評論著。
Charles聽了轉述笑個沒完，卻突然神色落寞，「我很抱歉，我不知道Joe會這樣子寫報導。」
「菜鳥。」Erik簡短地評價，如果Charles會因此不好受，那就不要再讓他自責了，惡意與愚蠢，壞心眼的朋友和笨朋友，似乎是後者比較容易接受。
不知道Emma的氣是不是算消了，但Erik仍然繼續收到轉信，然後Charles也會收到，Erik仍搞不懂Charles到底弄了什麼郵件規則的設定，也沒有心思搞懂——有時間與其弄這個，還不如聊天，與其聊天，還不如親吻，與其親吻⋯⋯這些天以來，到底過了幾天？沒有人在意時間，沒有人會嫌在一起的時間太長，只想要更多更多。
背上感到指尖在寫著什麼字，Erik從那疊紙張中抬起頭來，「早。」轉過身托起那頑皮的手指，貼近嘴邊輕咬著，手指還不夠，還繼續咬著手臂，「是個健康強壯的年輕人呢！多肉又有彈性⋯⋯」Erik調侃著。
「你看到哪了？」Charles掙脫開來，翻了翻扔在床上那些看過的紙頁，又直接伸手向Erik擱在腿上還沒看的那些。
「底下的東西都沒讓你那麼急切。」Erik儘管即時抓住了Charles的手，「你搞得我不能專心。」但紙張仍然散落了一地。
「91頁。」Erik伸了伸手，Charles遞上一小疊已經整理好的部分，拿走Erik手上的那幾頁，等到地板上只剩下最後兩疊，Charles起身把東西放在Erik手邊，並為兩人各泡了一杯茶，坐在Erik對面，也翻看了起來。
抬起頭來睨了Charles一眼，Erik搖了搖頭，低頭繼續讀著，卻不時別開頭，發出沈重的嘆氣聲。
Erik常常經過這家餐廳，這卻是第一次進去，不是負擔不起，而是不想一個人坐在桌邊等待著各種繁文縟節：帶位點飲料點餐上餐結帳付帳留小費種種，沒有人可以說話的時候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，更不期待，也不想讓誰來搭話。
向帶位的侍者報上訂位者的大名後，侍者領著兩人走向一張角落的桌子，和熱鬧的談笑聲，還有店裡播放的音樂逐漸拉開了距離。
Erik和這桌的兩個人分別握手致意，簡短地自我介紹，叫做Todd的導演望向Charles：「請問這位是⋯⋯？」
「我是Erik的經紀人。」Charles這麼介紹自己，也跟著就座，看了看眼前的導演和製片，又望向Erik。
「Charles是我的經紀人，接下來他會代表我表示意見。」Erik回以一個鼓勵的微笑，拍了拍Charles肩膀，「你們希望在點餐前就切入正題嗎？當然，我們也可以等到上甜點的時候再說。」
「請你諒解，我們現在還在籌措資金，而資金的挹注有很大一部分取決於卡司，所以我們可能沒辦法現在就開出價碼⋯⋯」
「換言之，你們需要拿Erik的名字去爭取製作經費，但是你們現在手上沒有預算可以付給Erik，對吧？」Charles合上了菜單，對侍者說：「我要點菲力牛排五分熟，Erik你呢？」
「一樣，但我要三分熟。」Erik說。Charles目前看起來風頭正順，Erik決定繼續保持沈默，觀賞就好。
「可以這麼說。」叫做Billy的製片說。
「Erik，以你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，這種事情在業界很常見嗎？」
「是很常見啊！」Erik挑了挑眉，往椅背上靠，「只是過去我不在乎這些。」
「是該在乎一下了，你如果接了一個差強人意的案子，就等於是和完美的案子失之交臂，你還是再等等吧，況且我覺得你不適合演Pete。」Charles問：「我猜你們對Pete這個角色另有屬意的人選，簡直是量身打造，看著看著那個人都呼之欲出了，不是嗎？那為什麼還要來找Erik？因為你怕被人家拒絕？但你有什麼理由覺得Erik一定會接？」
Erik沒有聽進對方的回應，只是靜靜地喝著水，欣賞著Charlse激辯時的側臉，Erik記得Charles的主動和害羞，將這些那些的場景和現在交疊，Erik在迷濛的眼神裡，嘴角微微盪漾開一抹微笑。
「Erik你說呢？」Charles推了推Erik，提示該是接話的時候了。
「Pete想要和女友過一生，可是女友卻背叛自己，大受打擊之餘，喝酒過後去撞牆壁捶玻璃，幾個朋友拉都拉不動，只能餵他安眠藥以防他自己會吃太多，這只有初戀才會讓人如此覓死尋活的，人年紀大了，對待很多事情都變得比較無所謂，以我的年紀來說，反而不適合演這個角色。」Erik放下手上的杯子，「年輕人想要承擔卻被無情的現實擊垮，可是另一邊，身為父親的Owen，從來沒關心過兒子，直到他欠了人一大筆錢，為了躲債跑到山上，才意外和兒子碰面，年紀雖長，相較之下反而幼稚不少，中年人才最會逃避責任。」
「你沒想過這些嗎？」Charles追問，「這個劇本真的是你寫的嗎？這些關於角色的側寫不是應該由你們來告訴我們的嗎？」
Todd試圖解釋這兩個角色一個外放一個內斂，但是他覺得應該帶領觀眾找尋平衡的視角，發現對比，角色或有戲份多少的差別，但絕不是讓一個人做另外一個人的陪襯而已。但製片，Erik忘記製片的名字了，卻說：「誰都看得出來當然Pete是主角啦！」講得不經思索。
這兩人藝術認知的落差，Charles當然不可能沒留意到，不著痕跡地逐漸把話題轉到執行面上，「那麼會選在哪裡拍攝呢？」
理想和現實總是有點差距，就像Todd心目中理想的地方是「皇后山」，但是最後的結果可能就在誰的私人農場拍拍就算了，Charles還反過來安慰Todd也許有不錯的折衷辦法，例如什麼島上的風景也不錯。
「不要浪費錢在你沒辦法駕馭的場景。」Erik忍不住說：「回去把劇本多磨幾遍吧！」
「不是說讓我發言的嗎？」Charles說，「有什麼事情我們先商量過後再講也不遲啊！」
「不好意思，Charles，我只是不想看著你陪他做春秋大夢。」Erik站起身，「順便告訴你，當你拍片的資金都沒有著落時，不該來這種高級的地方應酬，這是那些可以報公帳的人來的地方。」
「可是⋯⋯」Charles抗議著，但Erik不理會，只是拉著他走向收銀台。
車子停等紅燈時，Erik才打破令人尷尬的沈默，「我想我又搞砸了對吧？」
「你幹麻幫他們付帳？」Charles似乎等待這一個觸發點很久了，「為什麼要急著走？你應該讓我說完話的，我還想吃吃看火焰冰淇淋耶！」
「等一下我們去超市買一桶回來，淋上萊姆酒點火就是了。」Erik搖了搖頭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，「十萬的預約簽約訂金？這是什麼污辱人的東西？以後人家只會說我開口就是要錢，而且還是為了這種尷尬的數字。」
「你不覺得那個製片怪怪的嗎？我問他監製過什麼作品時，他講出來的都是什麼『有一部描寫二戰空軍愛情的史詩鉅作，由Sean Casssidy和Angel Salvadore主演，明年就要開拍了』，不然就是『Bolivar Trask導演的新作』。」Charles學著對方的口氣舉例。「他是騙子，滿口空話，對資金毫無概念，只是一直強調他關係很好，可以弄到大企業的千萬甚至上億的贊助，但是當我請他立刻支付十萬的時候，只是十萬，就推托個沒完。」
Erik想要抗辯什麼，但是明白Charles說的是對的，「我竟然也會被這種低級招術唬住。」
「我知道你不在乎錢，你恨不得貼錢給人家，只為了拍一部有機會的好片，但是如果連十萬都捨不得，或是拿不出來，就不要學人家拍電影了。」Charles語氣一轉，安慰Erik：「也許這並不完全是一場騙局，況且我們不也提議他們去找Peter Maximoff？就說你會參加，問他要不要加入。」
「說得好像我有這種號召力一樣。」
「你或許沒有票房或投資人的號召力，恕我直言，但是很多人都還記得你，想要和你合作。」
「噢！」忘記Charles從剛才起就犀利得專戳人痛處，沒吃到甜點讓他還處於戰鬥模式，一不小心就會被刺痛，Erik輕聲假裝哀號了一下，又嘆了一口氣，「不知道錯過了這次，以後還有沒有機會。」
「如果有下次的話，記得讓我完整發言。」
「如果還有下次的話。」